文人,像是一只毛毛蟲,銜著思想的種子在你心房輕輕地爬,惹得你心癢癢,好想捉住它仔細看一看,品一品。女子,像是一滴小露珠,從你指間緩緩滑落,融入泥土,不留一絲嘆息。當毛毛蟲蛻變為蝶,當小露珠魂化成淚,兩者完美的融合,就會開出足以驚世駭俗的花!
張愛玲就是這樣的花。
一襲華麗的碎花紅旗袍,發絲高高挽起,手撐細腰,倨傲地仰著頭。
相信無論誰遇見她,都會在剎那間迷上這個女子,從她冷艷的神情里讀出脫俗的傳奇吧!
有人說,在舊上海的斑駁沉香里,張愛玲永遠是第一爐香。這是多么溫暖的贊揚。
泛黃的紙張,模糊的黑白印刷,一代奇女子帶著她精致、圓熟、充滿情趣的小說站在世俗面前,不食人間煙火。她說“你死了,我的故事就結束了;而我死了,你的故事還長得很”,男子與女子之間有多少繁雜美麗的謊言啊,就這樣冷冷地被她拆穿,讓人心生蒼涼不得不感嘆人世無常。她說“生命是一襲華麗的長袍,爬滿了虱子”,塵世間又是多么繁華紛亂,她隨手輕輕一揭,就讓我們看見繁華似錦的幕布后凄冷的人生荒漠。
一件穿了很久的紅旗袍,是她感到多年難以平息的“憎恨與羞恥”;衣著上的大膽出位,使她被稱為“那個愛奇裝炫人的張愛玲”。她從頭到腳,都在領導著三四十年代上海的新潮流。她的衣柜里,有太多時尚衣物,只是她在歷經滄桑后,頓悟人生之道,便不再買衣,更拒絕見人。結束了她的“亂世摩登”。
張愛玲,天生就帶有一種高貴的氣質。她未必孤傲,朱必目空一切,只是舉手投足間都充溢著憂傷的高調華麗。她無需說話,只站在你面前,默默與你對視,李身已是一首雋永的詩,等到啟唇,未知又會是怎樣如唐詩宋詞一樣的字字句句,帶幾分優雅,帶幾分大度,帶幾分調侃,還帶幾分天真。
她,容不得走近細看,只能仰望,只有仰望才能彰顯她的價值。就像一朵開在云端的花。高傲地散出淡淡的芬芳,高傲地燦爛綻放。
但又有幾人能讀懂這高傲背后的孤獨?人們在沉浸于她脫俗的傳奇時,又有幾人能看到她冷艷背后的痛苦?
又有誰知道沒有其他繽紛繁雜的璀璨顏色的花,恰是最華美富麗的花;又有誰知道簡約的單色小花,有一種凄冷的落寞艷麗,有一種遺世獨立的絕美。
冷艷的花,從不會開就衰微的花,只是在心中悄悄熱切企盼開一朵空前絕后驚世駭俗的花,開一朵不肯屈服不肯妥協的花。
冷艷的花,就開一朵沉郁孤傲的花。
而絕品女子,亦是如花般寂寞、冷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