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槍聲響過……”
母親又開始“叫囂”了,黎明剛剛咬破夜的唇。那宏亮的聲音宛如一把久傳不衰的**聲,從我頭頂飄過。
今天已經是第三次為了裙子的事和母親吵架了。“如果我必須穿呢?”我繼續不厭其煩地反問母親。“但是我不允許,學校適合穿裙子嗎?大搖大擺地像話嗎?”母親臉色鐵青,父親卻一臉玩味地咀嚼著母親說了N遍的“駁論點”。“如果說我會好好地走路,不會出任何差錯呢?”我又換了個姿勢,一臉無奈地等待母親的另一個“反駁”。
“但是你和我誰也不敢保證這件事,萬一你出丑了怎么辦?我可沒那閑情逸致幫你收拾殘局!”母親加重了語氣。
“如果……”
“但是……”
我總是能找到成千上萬個“如果”,而母親也總能道出相同數量的“但是”。“如果”一詞充滿了幻想;“但是”一詞趨于現實。我不能體會并理解母親的“但是”,正如母親也不能贊同和相信我的“如果”一樣。太多的偶然鑲嵌于注定之中,太多的“但是”也誕生于“如果”中。
當晚,我無意間經過母親的臥室,似乎確鑿聽見她在跟父親訴苦。“唉,女兒大了,懂事了,現在我們做長輩的也管不住了。明天她就要參考了,今天卻偏要穿裙子。早些天就一直和我爭這件事,到現在還固執己見,那牛勁兒像足了當年的我呀……還記得小時候,她穿起公主裙的乘巧樣兒,現在我不讓她穿,是怕女孩子長大了,身子不方便呢……算了,還是依她吧……”
晚風習習,我心里卻涌起一陣陣暖意:眼圈紅紅的,只能將愛鑲嵌于心中。你用你的方式愛著我,無論我是喜歡是厭惡,你從不抱怨;你用你的方式愛著我,哪怕我遠離他鄉,你從不忘記。
愛若可作酒,親情便是一場宿醉。而我愿意三生三世喝醉,醉得一塌糊涂,無怨無悔。